酒与北戴河_第7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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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7章 (第2/3页)

家离朱丘生家不近,得翻过两条山沟。翻第一条的时候眼睛就开始冒金星了,我看着地上的草根,已经老透了,就算是大饥荒年代也不能吃。

    好容易挨到朱丘生的家,他正坐在门槛上口里衔了一根草,一看到我就站起来,像是吓了一跳,然后忙不迭问我脸怎么了?

    天大地大都没饿肚子大,我说,朱丘生别废话了,快给我拿一个窝窝头。

    他转身就从厨房里收拾出几个窝窝头。

    我蹲在地上,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窝窝头,吃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劲,口里发腥,心里奇怪,这窝窝头怎么发红?

    然后我看到我的手上有些红色的液体。

    我饿到把自己的手指头吞了?

    朱丘生拿了条温温热的毛巾过来抹我的脸,毛巾也红了,我才发现我的脸才是血的源头。

    怎么弄的?他问。

    我又吃了一个窝窝头,掉的渣子被地上的鸡捡了吃了。我爹妈吵架,殃及池鱼,我说。

    哦,他说,他懂了。

    我问,朱丘生,你爹妈是不是没干过仗?

    他说生前没有,死后不一定。

    我问,这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朱丘生的手顿了顿,他说他妈可能会骂他爹为什么这么快就跟来了。

    当时风卷树叶,面前的山突然飘飘摇摇起来,脸上的毛巾像小狗的舌头。我问他,你爹真的是殉情吗?

    他说他觉得不是,他爹一直是个很有家庭责任感的人,掉下山大概是精神恍惚。

    我失焦了,看不清他脸的形状,朱丘生说我的眼珠让他想到了灰白芯子的玻璃球,搁在桌子角上,一动就掉了下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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